在求學時期,對台灣的歷史一知半解。反而,到了暮年,每每讀到一些我從未曾聽過的台灣歷史,總激起滿腹惆悵!自從基督的福音成了我生命中的最重之後,追尋基督福音在台灣的蛛絲馬跡也成了我的興趣。之前,寫過『大員的十字架』談到台灣荷治末期,荷蘭人和西拉雅平埔族人在普羅民遮城外的殉道;也在『捨己的方法-萬事非照己意』一文寫過日本長崎和江戶海邊殉道倒掛十字架的基督徒/天主教徒。
上個禮拜在Cupertino圖書館竟然看到『決戰熱蘭遮』的作者歐陽泰(Tonio Andrade)所寫的第一部中文翻譯的書『福爾摩沙如何變成台灣府』。趕快借回家詳細瀏覽。
這書不單講到南台灣荷蘭人和原住民,漢人之恩恩怨怨;還提到當時的北台灣,西班牙人稱台灣為“艾爾摩沙(Isla Hermosa)”也是美麗島的意思。西班牙天主教道明會的神父們的事蹟,教人不免噓唏。這些歷史,雖只是台灣血淚史裡的曇花一現。但,卻是活生生的事件,是基督徒如何活出基督教導的一幕。我不能不將這段特別勾劃出來,值得讀者思念!
以下文自『福爾摩沙如何變成台灣府』作者歐陽泰(Tonio Andrade)譯者:鄭維中 2007年遠流出版社 Page 179-181
殉道者法斯神父
一六三三年,北投正與圭柔交戰。一個道明會神父法斯 (Francisco Vaez)接受北投村民的邀約,他請一些圭柔的頭人伴隨他前去,希望能夠讓兩方媾和。可是這些頭人不做此想。在這一行人即將前往北投的前夜,他們密謀要在隔天早上殺害法斯,讓他不得幫助敵村。法斯黎明即起,遍尋頭人們不著。當他出門召喚,這些頭人正張網以待。據道明會士聖跡化的記載,法斯莊敬肅穆的挺身受箭,並指出那個慫恿偷襲的人,就是他從西班牙牢獄救出來的人犯,向他說:「比雅,我來教導你天主的律法,你卻要殺死我嗎?」他的呼籲歸於無效:「他們如同兇殘野蠻的人一樣掩耳不聽,不斷放箭。聖徒雙膝跪倒在地,且……向(耶穌)奉上了靈魂,而周身上下則插滿了箭枝,將他屍體取回城堡的士兵們說甚至多過五百枝箭。」圭柔人砍下了他的頭顱與雙手,潛逃到山中慶祝。道明會士指出他們未曾慶祝多久,因為「劇烈地震襲來……聖者的頭顱開始淚流不止、表情嚴肅,所以他們在極大的恐懼下,將之投入河流之中。」
殉道者慕洛神父
這個事件後,大部分圭柔居民都逃走了。取代法斯的是一位道明會士慕洛(Luis Muro),他向西班牙軍官說情,希望他們對圭柔人寬大為懷。大部分圭柔人回頭,卻有不少人仍不願露面。他在一六三六年有機會探訪這些死硬派。因為當年馬尼拉的補給船遲到,西班牙守軍的糧食日漸不濟,長官派遣士兵從淡水往玫瑰聖母堂教區和附近地區去收購米糧。慕洛隨軍翻譯,但他其實希望跟那些躲起來的圭柔人碰面。開始時,他的造訪頗為成功,也在幾個村子裡興建了教堂,並開始為兒童施洗禮。他的事工在士兵們停止收購米糧,並開始往淡水輸運米糧後被迫中斷。西班牙人無法一次搬走所有米糧,盡力搬取大部分後命慕洛與其他四名士兵留守。此時慕洛探知一些圭柔人住在附近,他不顧士兵的反對自行決定前往造訪。圭柔人見他現身即逃走,慕洛只得回返儲米的營地,卻沒留意到幾個圭柔人尾隨在後。他們發現西班牙守軍人數稀少決意偷襲,並邀請他村人士相助。此時西班牙士兵已經護送米糧回到淡水城,圭柔人和同盟者正準備在路上伏擊。他們以樹葉泥土偽裝,伺機攻擊西班牙人,因而殺死了二十個以上的西班牙人。道明會以傳統聖跡的方式記載慕洛的身亡:他雙膝落地,並指認襲擊者,「雖然不知他向他們說什麼,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在聆聽,還是眼睜睜看著他坐下……就如同……他們的箭靶,他們射他、箭落如雨,其中一箭洞穿心臟,聖者因而身亡,倒地不起。」他們砍下他的頭顱與四肢,並撤離以慶祝勝利。
殉道之後
儘管遭受挫折,教士們依然努力推展教務,事業的巔峰時期也與西班牙軍事力的巔峰時期一致;就在西班牙長官羅美洛(Alonso Garcia Romero, 1634-1635)治理時。羅美洛採取積極的作風,以軍事和司法的手段涉入原住民的生活圈,他造成了兩座西班牙城堡間台灣北部沿岸與淡水河流域附近村落的「西班牙治世」(pax hispamica)。在他治理期間內,從淡水沿基隆河陸路行走到雞籠都還相當安全,傳教士的影響力比先前所膽敢推想的更遠。「光我一個人」道明會神父奎洛斯(Teodoro Quiros de la Madre de Dios)寫道:「在八天之內為淡水河附近三百二十個居民施洗,當時(羅美洛治理的時期)他們正為麻疹所苦,而在三貂於五天內為一百四十一人施洗。我一個人,……到這些村落中,不受任何敵人威脅,因為他們懼怕長官,跑得老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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